日本威士忌的蝴蝶效應

日本威士忌流行起來,是fad嗎?我不覺得。Whisky Bible中被冠上高排名,而令全球愛好者追捧增加是必然。日本人的營銷有一手,懂收懂放之下令市場患上日本威士忌飢渴症,亦為此推了一大把。

但在此之前,為何會有人留意到日本威士忌?也許理由很單純。以個人經驗來說,是許多年前在日本買了一瓶山崎,都忘了是陳釀多少年,總之就是便宜。起初看不起此茶色瓶子,純粹習慣睡前喝一小杯, Straight。

打開來瓶塞,一股很微妙的花香飄出,隨後是加了薄鹽烤焗的杏仁香。第一口飲下,就是有種清麗、幼細,如吃新鮮刺身爆發的鮮爽和原味。印象難忘,打破了我一小杯的習慣,變成一小杯接一小杯再接一小杯。

早上起來,餘韻還沒散,即打開電腦努力搜尋,那個年代,只會用yahoo(當年google大神還沒降臨地球,只能每天YAHOO~。)嘩,除了日文資料,其他語言的竟然少之又少。

不過,大數據是累積的,Big data一點一滴跨年代,愈多的search正正反映強大市場需求。只是一個小動作,帶出巨大的連鎖反應,故此日本威士忌能擄獲人心絕非突然爆紅的虛象。

你說我不愛吃牛排嗎?

不會呀,仍然很愛吃,所以各有各好,品嘗whisky就如美食家嘗不同國家、不同派別的菜,「蓋聚物之夭美,以養吾之老饕。」

是過癮的life time stuff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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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怎樣喝就怎樣喝

妳為何加水?哈哈哈,妳根本不懂喝whisky。

是嗎?加礦泉水就是不懂喝嗎?何謂懂?能把那所有威士忌品牌背誦出來,就是懂嗎?

那他是不懂人了。每個人啲味覺都不一樣,同樣一道菜,各人味蕾嘗到的甜、酸、苦、辣都不同。我就是覺得今天這個威士忌要加礦泉水喝才稱心,跟懂不懂沒關係。

至於喝法,都是隨個人喜好。加冰喝:不論是圓球狀冰塊、斜角冰塊、方形小冰塊、長條冰塊,都能帶出各自風味,大前提是冰塊要礦泉水製成。

家裡冰箱分別有蘇格蘭和日本礦泉水製成的球形冰。

還有加礦泉水,有些威士忌只要加入少許礦泉水,aroma像打開燒熱的壓力鍋排氣閥一樣猛烈地噴出來。

不加冰不加水,純飲會很烈,尤其是peaty的威士忌會令舌頭感到麻麻癢癢,繼而在口腔逐層解放,香氣、味道脫光光的裸露。這個感覺我也很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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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瓶最好?喜歡的就是好

沒有最好的,只有喜歡的。

對我於,在香港吃的臭豆腐,外層酥脆,內裡軟綿,剛炸熟吃,不臭,很香;相反,台灣臭豆腐,那個味道好霸道,像陳年納豆……甲之砒霜也。

跟台灣朋友說受不了台式臭豆腐,覺得很臭很臭,他們聽後會生氣,認為我不識貨,不懂吃,說香港的才是臭物。

終於,各自有機會嘗過當地的臭豆腐。原來台灣臭豆腐雖然近嗅讓鼻子不舒服,但吃下去還是滷味十足,挺好吃。

這就是口味的喜惡,喝威士忌亦然,肯嘗新才是最重要。

記得有一次參加G品牌的品酒會,主打她們25年威士忌,是一個叫人期待的年份。

還沒入席PR已遞上一杯。手拿著杯子先聞一下,醇厚濃郁的煤炭味及烤焗杏仁味把鼻腔鼻竇填滿,飲一口,把酒液在口腔打轉,果味及雲尼拿(Vanilla)慢慢滲出,又有點像聖誕節果子蛋糕味,然後一口吞下有股黑胡椒味,層次分明。

品酒會正式開始,12人的圓桌上,各位面前有一瓶礦泉水,一隻已盛了一份(1 part)主打威士忌的Glencairn杯,一隻大水杯和一支吸管,桌中間放置了品牌不同年份的威士忌。釀酒師一邊介紹,一邊著我們嗅一下杯中的威士忌。坐在旁的一位年輕女孩子即低聲叫出「yuck」,讓我忍不住瞪她一眼。這位英文刊物的女記者連忙向我解釋:「小時候身體不好,常進出醫院,所以很訂厭醫院味,就是這個lysol味道。」

她這個形容也不全是錯,只不過有些人就是愛色調深沉的泥煤威士忌那股重甸甸的焦炭味。

看她呷小一口,臉容即扭曲,「我男朋友上次給我喝Glenmorangie的18年,很好喝,甜甜膩膩,我好中意。不像這個,很怪的味道,難喝。」

喂,不同地區、不同年份、不同品牌、不同釀造過程,怎可以比較?

不過無論純飲、加礦泉水也無法令她扭曲的面容還原,到最後我叫她直接含著一口礦泉水。

「很奇怪,在口腔內那個味道變得像拖肥糖。」就是嘛,對Peaty開始不反感了。

我介紹她試Caol Ila 18年單一麥芽,她的焦煤味不嗆鼻,混合少許白蘭花香及天竺葵香,最後是butterscotch的軟糯甜味,每次喝完總是忍不住把空杯子聞個好幾遍。

後來在一次餐廳開業的試菜聚會中跟她遇上,她興高采烈地說:「透過妳上次介紹的Caol Ila 12年,我現在迷上了peaty whisky的smoky味道,喝完還不停把鼻子往杯子聞,我像不像毒友愛吸萬能膠或稀釋劑(天拿水)?」

威士忌總令人迷上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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